近日，多家網約車平臺集體宣布降低抽成比例。其中，滴滴出行、T3出行都將最高抽成降低至27%，曹操出行則降低至22.5%。高德打車也表示，將聯合網約車平臺合作伙伴，支持司機權益保障。
這一調整，引發社會廣泛關注。有網約車司機對經濟導報記者表示，抽成比例下調，會使得司機單筆訂單的實際收入增加，可在一定程度上緩解工作壓力。
事實上，網約車平臺這一舉措，既是對司機收入偏低現實的回應，也是監管部門協同推動的結果。而且，該調整契合各平臺長遠發展邏輯——司機生態改善可提升服務質量，最終反哺平臺盈利能力。
不過，此次調整體現了行業規范化趨勢，但需警惕隱性成本轉移和抽成統計口徑問題；司機收入分化與乘客價格敏感形成博弈，而平臺需在盈利與服務質量間尋找平衡。
可視為“陽光行動”政策的延續
滴滴出行表示，今年年底前，平臺將把每筆訂單最高抽成上限從29%降至27%，超出27%的部分將隨單返還。
“同時，針對每月在平臺完成訂單達到50單的司機，平臺將通過‘返傭寶’保障其當月月均抽成上限不超過25%，超過部分將在次月自動返還至司機賬戶。”滴滴表示，2024年，平臺所有訂單平均抽成為14%。在公開透明的賬單頁面，司機可以看到每筆訂單的抽成，還有一些訂單是不抽成、負抽成。司機也可以通過滴滴車主App流水頁面查看收入報告，可以看到過去7天平均抽成和上月平均抽成。
T3出行表示，平臺抽成比例最高不超過27%，今年年底前，抽成比例26%—27%的訂單數量占比將從21%降至17%。對于每月訂單完成量不少于50單的平臺司機，保障其當月流水總額的抽成上限不超過25%，超出部分自動返還司機。
曹操出行則稱，曹操出行App、小程序訂單的抽成比例上限將由原來的22.7%下調至22.5%，“這是我們主動將發展紅利更多分享給司機伙伴的實際行動”。
聚合平臺也表示將下調信息服務費。8月18日，高德打車稱，將推動不少于80家合作網約車平臺的抽成比例上限不超過27%（含高德平臺向合作網約車平臺收取的信息服務費，司機收入不低于乘客實付費用的73%），惠及超百萬司機。高德打車信息服務費上限全部降至9%，并通過減免傭金活動、專項獎勵等方式推動合作平臺綜合成本降低2%。
受訪人士認為，此次調整可視為交通運輸部2022年“陽光行動”政策的延續。該政策要求主要平臺抽成比例不超過30%，而此次調整進一步將頭部平臺抽成上限壓縮至27%。因此，網約車平臺集體宣布降低抽成比例，也是監管部門協同推動的結果。
值得關注的是，曹操出行最高抽成比例顯著低于滴滴和T3出行，這或與其作為行業后來者的市場策略相關。曹操出行通過降低抽成吸引司機資源，而滴滴、T3出行則通過“返傭寶”等機制平衡司機收入與平臺利潤。
不過，仍有乘客擔憂，今后平臺有可能通過動態加價、遠途服務費等方式轉嫁成本。
單純降抽成或難以持續
今年以來，多地監管部門發布了網約車管理實施細則，進一步明確網約車平臺在司機權益保障上的責任。例如，東莞市交通運輸局在7月25日印發了《東莞市交通運輸局網絡預約出租汽車經營服務管理實施細則》，提及網約車平臺應公布確定符合國家有關規定的計程計價方式，明確服務項目和質量承諾，合法合理確定網約車運價和設定抽成比例上限，實行明碼標價，鼓勵向乘客提供相應的出租汽車發票，建立服務評價體系和乘客投訴處理制度，如實采集與記錄駕駛員服務信息。直接涉及駕駛員權益的制度規則、平臺算法、定價機制、動態加價機制應相對平穩。
在網經社電子商務研究中心數字生活分析師陳禮騰看來，網約車是一個供需變動非常劇烈的行業，為了促進訂單匹配，平臺需要通過價格和補貼靈活調節。但每個人都有“損失厭惡”心理，更容易記住高抽成訂單。加上行業里的確存在層層抽傭的亂象，加深了司機和公眾對抽成的負面看法。此次平臺集體降抽成，既給司機帶來明確的獲得感，也保留了市場機制的靈活空間。
抽成比例下調后，平臺是否會通過漲價來彌補收入的減少？陳禮騰認為，抽成的動態變化反映的是平臺通過司乘補貼調節供需的結果，目的是最大程度促成訂單匹配，既要鼓勵乘客消費，又要保障司機收入。這是一套市場化的價格機制，如果波動太大，容易引發誤解，所以需要一定的約束。這一輪降抽成，最大的獲益方是司機，但也需要理性看待，畢竟收入水平是由行業整體的供需決定的。
目前來看，影響網約車司機收入的首要因素是單量，其次是平臺計費規則，再次是平臺抽成。降低最高抽成比例后，長途單收入增長潛力更大，而短途單因優惠券使用可能影響較小。此外，現在的行業可謂“僧多粥少”，司機數量增加可能導致單量稀釋，從而削弱降抽成的效果。
近期，西安暫停網約車“一口價”訂單引發司乘爭議，反映出平臺抽成調整與用戶價格敏感度之間的復雜關系。而且，單純降抽成或難以持續，平臺可結合派單優化、獎勵機制等長效措施，還可以通過規模化效應平衡利潤。
不論如何，此次抽成調整是政策驅動、市場競爭與用戶訴求共同作用的結果。未來，如何建立透明、可持續的抽成機制，仍是行業健康發展的關鍵。抽成改革需與監管細化、技術賦能等相結合，方能實現多方共贏。
（大眾新聞·經濟導報記者 杜海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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